第二章：开颅手术
苍云小区，虽然名为小区，但实际上只有一栋楼。
并且也已经破败不堪，听说原楼主炒股失利，将整栋楼的房产都抛出去了，不知道被什么人买去，然后就开始轰小区里的住户，到现在也没有几户人在这里住了。
“六楼，三号。”
刘明手中拿着一根铁丝，轻轻捅进了锁孔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。
随着“咔嚓。”一声，门锁被打开。
记者这才从楼梯口一路小跑来到刘明面前，又不放心的左右看了看，确定没人发现后，跟着刘明进入了房间。
这房间似乎是五年里没有人进来过，满地的灰尘，记者一进门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一本书，他大踏步想要过去，却被刘明一把拉住。
“穿上这个。”
刘明拿出两双鞋套，这种带着泡沫板的鞋套，能够有效掩饰人的脚印。
“不是。”
记者将书递给刘明，这本书并不是人间失格，而是《八十天环游世界》。
这间房子两室一厅，卧室里确实有书架，但是并没有《人间失格》这本书，记者怀疑是不是被人提前拿走了，但刘明却看着手里的《八十天环游世界》发呆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记者注意到了刘明的异常，刘明点了根烟，环视一周，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的客厅。
“你说为什么林兰要给脑电波里的信息加密？”
刘明吐了口烟圈，轻轻拂去《八十天环游世界》封面上的灰尘。
“如果只是为了传递消息，那么莫斯代码就足够了，可却非要用双十协定进行二次加密，他是不是在防止被什么人破解？”
“……那么难的东西谁能……”
“我就能。”
刘明一句话堵死了记者的反驳，他举起手里的书。
“八十天环游世界……既然他在脑电波里二次加密，那也就不排除在这里三次加密。”
说着，刘明回到了门口，他从门口开始，贴着右侧墙壁一步一步向前走，十七步的时候，到达了另一侧的墙壁。
但刘明却转了个身，继续走着，遇到障碍物就计算一下步数，绕过去继续走，就这样饶了这间客厅一圈之后，第八十步，停在了一块地板的接缝处。
刘明注意到地板上有一个小小的豁口。
“刀。”
他伸出手，一开始为了防止突发事件，他是让记者带了把匕首的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。
用匕首撬开地板，果然，下面用塑料包着一本书，封面上写的是《女生徒》，但内容上却是《人间失格》。
刘明翻了几下书页，然后用手指在书背上敲了敲。
“是这本书。”
书背里有一个大约一厘米的地方是空的。
记者点了点头，两人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，刘明将门锁再次锁上之后离开了苍云小区。
而就在这时，走廊的监控突然跟随他们的离去，悄悄转动了一点方向。
刘明耳朵一动，却并未回头。
……
“你认为那个医生可信吗？”
回到医院门口，刘明又点上一根烟，头也不回的看着手里的《八十天环游世界》和《女生徒》。
“我觉得那个老伯挺好的。”
记者如实回答。
“希望吧。”
老人依旧坐在林兰的病房中，这期间他似乎没有出去过。
“你们……找到了？”
此时的老人眼中不再浑浊，他看着刘明手里的书，却没有发现《人间失格》。
“是这个。”
刘明再次拿出匕首，小心翼翼的切开了那个一厘米长的空隙，里面是一颗黑色的小小晶体，就像一块来自黑夜的宝石。
“是……是它……”
老人流出泪水，他想要接过刘明手里的晶体，却被刘明警惕的躲开。
老人这才稳定下情绪，但他的心灵仍然死死盯着那块晶体，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“五年前……小家伙儿让我放进他脑袋里的……就是这个东西……”
“你现在……还能做手术吗？”
刘明看着老人，他是一个侦探，记者是一个记者，两个人别说把这玩意儿放进林兰脑子里了，他们连怎么开颅都不会。
但老人不同，老人五年前就曾经参与过这种手术。
但是……
刘明不放心的看了看老人不断颤抖的右手，有些失望。
“这种手怎么拿手术刀？”
“老伯，您说您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？”
记者知道刘明的意思，他不懂得那些侦探和天才之间的事情，但劝人煽动情绪他还是会的。
毕竟是个记者。
“我……”
老人想回答，却被记者打断。
“我调查过，这家医院的院长已经自杀了，其他参与过手术的人也都散的散，跑的跑，您为什么还留在这里？”
“您对林兰心有愧疚对吗？”
“您觉得五年前是你害了他对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该收那些钱……”
老人抱着脑袋，痛声哭泣，他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。
“把那东西给我。”
刘明一愣，犹豫了一下，将手里的晶体递给了记者，记者将晶体放在老人手中。
看的刘明眼皮一跳。
“五年后，他感觉自己生不如死，现在，救不救他的钥匙，掌握在你手里，你大可以扔掉这东西，让林兰继续睡着。”
“也可以现在继续手术，继续……五年前的那场手术！”
“这一切都看你自己。”
老人握紧晶体，他扬起手，又放下，再扬，再放，他的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，越来越小，直至停下。
“这五年来……”
老人哽咽着声音，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那块晶体。
“我每天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的脑袋，被我一刀一刀划开，五年，一千八百天，我将那场手术重复了一千八白次……就像是地狱一样……”
记者和刘明没有打扰老人，但刘明却摆弄着手机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。
“我为此无法再主刀……他让我失去了一切，让我生不如死，但我……要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老人抬头，看向记者，记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。
“去吧。”
老人的身体一颤，情绪逐渐稳定下来，眼神也不再那么杂乱，他转头看着病床上的林兰，伸出手，他的手在五年内第一次如此平稳的伸开。
“去吧……去二楼器材室拿东西，准备手术……”
老人的语气给人一种十分迟暮的感觉，这让刘明更加不舒服了，但他还是跟着老人一起去了二楼。
手术刀，止血钳，手钻，锯子……
一样一样摆开，配上老人瘦骨嶙峋的身躯，床上躺着的瘦弱青年，更加让记者感受到一股冷意。
他还是有点不放心。
“只有我们三个人真的没问题吗？”
但是老人却只点了点头，并未说话。
老人缓缓剥离林兰身上的管子，一手持刀，一手捏住了那块黑色晶体。
“手术……开始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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